【昊欢】雪泥鸿爪·壹
*鱼君出品
*昊欢
*双失忆
第一章
待陆子豪一行人匆匆离开后，季师傅才勉强抽出身子去看看岳青云的情况。总而言之，没有比满目疮痍的苍穹更让此刻的他们觉得心寒了。昨日还辉煌的门派一日之间就落得这般，难免不让人唏嘘感慨。岳青云被季师傅搀扶着出了杂乱的院子，看外头苍穹的弟子亡的亡，残的残，心里一痛，就挥了挥手，叫他们还能走路的弟子早日离开苍穹吧，保住性命为上。
说罢，他对天仰首，叹道：“天要亡我，早知今日，又何必当初！”季师傅听此也不禁落了泪，眼珠从眼角滑落，竟沾湿了大片的肩膀。
“这事定不能把昊儿牵扯进来。”苍穹没落已是死局，任凭扁鹊也妙手回不了春。除了这偌大的门派，让岳青云走心的自然是他那唯一的儿子。刚刚一战，岳青云与敌厮斗时，未感应到任何寒冰之气在次，想来岳昊是没过来助战。于是，他就找到了个声称看见过少主最后行踪的弟子。那弟子也舍不得苍穹，泪落衣襟，呜咽着说他看着少主拿剑往后山去了。
那后山还能有什么？除了集天下之宝物，如今因耗资巨大不得不变卖大半宝物的玄环玉洞外，他们还真想不出有什么能够吸引岳昊去的。
季师傅与岳青云对视，异口同声道句不妙。可岳青云毕竟是受了左丘子的大招，能慢慢地挪动已是大限。无奈，只好让季师傅担了寻昊儿的差事
到玄环玉洞门口时，季师傅就感觉寒冷刺骨，走进山洞没几步他就看到了跪在地下的岳昊。他刚想喊出声昊儿来，却被一股强劲的剑气逼着往后直退了几步，开了御场才勉强站稳。他站定，怒视着那边的岳昊，又觉得情形不对，悻悻恢复了常态，移动到自己徒儿身边。
那虚幻的剑气已不再是模糊的样子，反倒是清晰了几分，全都从支撑着岳昊身子的剑体里分离出来，满山洞飞，就算季师傅替岳昊挡了几剑也还是让部分剑气击中了他。本就虚弱的岳昊更是稳不住身子了。人一斜，口中喷出鲜血来，仰面倒地。
这种情况把季师傅吓到了，要是岳昊有什么山高水低的话，那这苍穹最后的希望都怕是没了。剑气横飞，御场不稳定，看来是岳昊无法在其中稳定心神所致，自己再晚来半步，说不定这天资聪颖的徒儿会又是落得走火入魔的下场。
季师傅稍定神，三两根手指抵上岳昊的手腕，试探脉搏，发觉里头紊乱不堪，便立刻封了他的七经八脉。哪知为防这剑气，他不得不分出些心来，手一慢，让着最后一股剑气直接击中了岳昊的后脑。
不过他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些，感觉到寒气退散后才敢舒口气，收了御场。这边岳昊已经昏迷过去了，呼吸也微薄地紧。容不得一丝犹豫，已是精疲力竭的季师傅不得不把岳昊抱起来，忙往山下去。
苍穹的人员也离了不少，三三两两的还有些留下来的，见季师傅如风般地从山上下来，他们都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，也跟着他进了屋。空气里夹杂着血腥的味道，但对于这些经历过战斗的苍穹弟子来说倒是麻木了，任凭这味道弥漫，肩挨着肩挤满了一屋子。季师傅看人都跟木桩一样站在一旁就觉得更心急了，叫了几个人去打水，又叫些人出去，只留下几个自己眼熟的弟子。
突然似想起什么，季师傅忙拽下岳昊腰带上系的玉佩，交到一个弟子手上，让他去玄环玉洞取神农玉。那普通弟子哪知道这等宝物，磨蹭半天也不肯去，救岳昊哪能再有些耽搁？季师傅瞪圆了眼拿回玉佩，使了轻功往后山去，到时已经气喘吁吁。
门是开了，可是季师傅把这玄环玉洞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神农玉。他本以为是自己心急，疏忽了些，却发现这里仅有的盒子全都给他敞开了。寻未果，季师傅只好回去再想计策。他再下山时，远远望着屋门口站着个人，定睛一看发现是面目苍白的岳青云，就立即趋之，在他身边站定。
季师傅顺着岳青云的视线看进去，竟见到了位白衣的郎中在给岳昊把脉，心想，定是哪位弟子好心去请的。
“岳掌门！上次用了后的神农玉是否放在了玄环玉洞？”
“那是自然，怎么？”
“我怀疑它失窃了。”
此话一出，岳青云的表情更凝重了些，他大叫不好，叫屋里闲着的弟子去找韩欢。结果不出他所料，整个苍穹都被寻过也没有见到他半点踪影，怕是早已逃之夭夭了。
“一开始就该听单雨的话！现在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！”岳青云急火攻心，弯下腰去不住地咳嗽。这时，又一个弟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了，神色慌张。
“掌门！大事不好了！单军师在牢内自杀了！”
这句话一出，岳青云只觉得眼前一黑，身子一斜就要倒下，亏的季师傅眼疾手快将人拉住。之后，他便扶着岳青云回屋稍作歇息。
季师傅回来时，已是半个时辰后。询问后得知，那郎中一套把脉下来，除了岳少主有些体虚缺血之外查不出其它病症，这倒让季师傅松了口气。他从身上找了些零碎的银子递给郎中去，顺便要回了张中药的方子来。
但这郎中一走，岳昊足足睡了两三天也没醒，季师傅又急了，和半靠在床榻上的岳青云一商量，又找了个郎中来。这次他们换了个人，但诊断的结果与上一个一模一样，半分不差。如此一来，岳昊要死再不醒来，怕是这天要彻底灭苍穹矣。
整整七日，季师傅心里都放不下心来，第八日中午，他替岳昊把着脉也没觉得有那里不对。数日的休息使得岳昊的脉象与平常习武之人无异，可偏偏为何一直昏睡不醒……突然，陷入沉思的季师傅被身后报信的小弟子打断了。
“季师傅，陆掌门带着浩荡的清源弟子来我苍穹了。”
“这一日，终究是逃不过……”
季师傅把岳昊的手重放回被褥里，自己整了衣官去正厅。清源的弟子把苍穹里里外外都包围了个水泄不通，季师傅觉得慌，这苍穹上下没几个弟子，要是陆伯瀚坚持肃清苍穹的话，他们根本就不能保证岳昊能留下一命。不知不觉间，他已走到大厅外，已经看见了两个坐上位的人，一个是面容憔悴的岳青云，另一个自然是满面春风的陆伯瀚。
“见过陆掌门！”
“季长老，生分了！”
这寒暄的话自然是要说的，但季师傅半点好脸色也没留给陆伯瀚，他刚入下座，就听的陆伯瀚叫手下的人为他看茶。端着那瓷杯，季师傅冷笑出声，这来还没半个时辰，就把自己当主人了？自然，他心里头这样想着，表现出来的是低头抿了口茶，不语。
“岳掌门，你刚刚说的话也不无道理。我信你说的岳贤侄与此事无关，我可以放他一马，甚至可以放你们苍穹一马。可你……我若放过，这江湖上会怎样说？”
“我自己作的孽我会还清楚，还请陆掌门成全我岳某之前提的种种请求。”
“自然，你放心。”
季师傅听的云里雾里，但见岳青云站起来了，他也就跟着站起来了。但岳青云只是摆手让他坐下，自己端起那杯茶，一饮而尽，只道：“好茶好茶，可惜啊……”
说罢，携了剑，从正门出去，背影消失在了台阶之上。季师傅不知道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回头看见的，是笑而不语的陆伯瀚。蓦地，他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剑出鞘的声音。这下他坐不住了，三步并两步，走到屋门口，遥遥地看见岳青云倒在了一片血泊中，便惊呼，急从台阶飞跃而下，去翻看岳青云的伤势，发现不出他所料，已是回天乏力。
陆伯瀚也悄无声息地从大厅下来，顺手捡了地上还滴着血的昆仑剑，将其放回到剑鞘中，踱步而走。
“待岳掌门头七过后，我自会来筹办立岳贤侄为苍穹新掌门一事。”
一代苍穹掌门，岳青云，亡。
岳青云的下葬地仓促，因为苍穹没有冗余的钱财，只能由弟子们勉强凑钱买了副木棺材，草草将他埋进了苍穹的后山去。此之后，替代岳青云的，只有岳家祠堂新添的一个牌位。
灵堂倒是满打满算设了有七日，日日有弟子来哭泣。季师傅觉得要给他们做个好示范，就直把泪咽进肚子里去，嘴上道些自己会照顾昊儿的话，还请岳掌门放心。
再说那岳昊一睡也睡了有小半个月，这苍穹之外的江湖早已是混乱不堪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季师傅知道的，就只有清源派掌门肃清苍穹有功，正式成为了正式的武林盟主，清源也如愿以偿地成为武林第一大派。可叹着苍穹，跌出二线门派之列，还背负了不少骂名。他是门派里仅存的长老了，弟子也都听他的话，努力练习武艺，想复兴苍穹。
一日，季师傅正在扯灵堂的白布，听见身后有小跑过来的脚步声便转身瞧瞧。见一小童，着苍穹弟子的服饰，脸上挂着汗珠，半带喜又半带忧愁地开口了：“季长老！岳少主醒了！”
“昊儿醒了？噫！好极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什么？”季师傅还沉浸在喜悦之中，听小童说话的语气，又觉得有蹊跷。
“岳少主他……自称是一根成精的山药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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智障少年欢乐多_(:_」∠)_
